〈公路旅行〉｜#遠方的夢境｜046
或許是受到澳洲人積極把握夏天的精神感召吧！下定決心要在夏天正式結束之前，踏上期盼已久的 Great Ocean Road （大洋路） 公路旅行。
「在書本上讀到海灘的沙土是輕柔的，這對我來說是不夠的。我願我赤裸的雙足印在上面⋯⋯任何未經感覺的認識，對我來說都是無用的。」
驅向海岸的道路，正午炙熱的沙灘。數公尺高的巨浪，浪際的風，風裡的鹹度。為夏日的大海所深深呼喚，渴望親眼看見明亮日子裡頭的萬象流轉，我們決定沿著澳洲大陸的南岸嘗試自駕，前往大海盡頭的另一端。
而真正踏上路程後，也才終於親身體會最美的風景總是在路上。
十二使徒岩（The 12 Apostles）再如何經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，也比不上自己掌握方向盤，一邊聽著喜歡的澳洲民謠，一邊感受眼前流動風景的溫柔號召。
我想，公路旅行並沒有所謂的「終點」與「目的地」。
若能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體驗而非抵達，漫長的路途遂不再如此令人難耐。取而代之地，沿途風景即成了一場移動的視覺盛宴，每個瞬間都是全新的。蜿蜒的路途為沿途增添了許多不確定性，卻也讓人期待每個彎道後所映入眼簾的，山林的光影流動，大海的旖旎姿態。
陡峭的岩壁，浪花打在上頭的潔白。海浪的回聲與草木的聲響。岸上散步的人，成群的飛鳥，向晚的夕照。
大概是永遠忘不了那天從阿波羅灣（Apollo Bay）出發，穿越廣袤的大草原，進入森林的那些片刻。那時車上放的 Playlist 是 Angus & Julia Stone、The Paper Kites 的幾張舊專輯。初次右駕的我，行駛在蜿蜒的山間道路，同時必須急速下切到靠近海岸的路線。眼前的景致隨著歌曲不斷替換，陽光穿過叢林間如絲般繖落，映照著樹影，在眼前的道路上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舞。
又駛過無數個曲折的窄灣，終於穿過了層層山林，眼前迎接我們的是一望無際，爍閃著光芒的大海。
時間在這一刻好似真正安靜下來。能夠感覺到心靈在靜止的時空裡，重新被洗滌和安撫。那個瞬間，似乎不管如何困難的事情，都不需要那麼害怕了。
這些到澳洲生活的日子以來，我有意識地發覺異地生活的許多痛苦與不安，都來自於對自我的誤判。
「原來我沒有想像中那麼勇敢。」
終於鼓起勇氣在澳洲開車，順路載了在路邊揮手搭便車的歐洲背包客，在沙灘上找路人當我的攝影模特兒，瘋狂趕路為了在天黑之前抵達加油站⋯⋯。在路上的自己，似乎有稍微勇敢一點了嗎？
我想，更精準的描述應該是：在路上的自己，更明確地知道，在人生的許多時刻，你就是得要再勇敢一點，就是得要再相信自己一點。
經過在東京的冬天，快轉到南半球的夏天。正式離開職場，以行動實踐喜歡的生活，也有一段時日了。過程真的沒有想像中容易。有點像是那段從阿波羅灣到洛恩（Lorne），直線距離僅 100 公里的大洋路海岸路徑，實則崎嶇蜿蜒、路途迢遠，並且完全無法預料下個轉角的去向會是哪裡。
但有的時候，真的就是得要再勇敢一點，再相信自己一點，才能知道下一個轉角的風景會是什麼。
「記得要享受過程，盡情地享受，比想要的東西還珍貴的事物，一定會出現在追求的過程裡。」
盡情地享受這些過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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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此為近期大洋路公路旅行後的隨筆，原文發在個人頁面。
自己反覆讀過幾次，覺得也相當適合和大家分享，略有修改後放到這裡，希望大家會喜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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