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在颱風過境後的那幾天,以為秋天就要來了。為了準備十月的分享整理著舊照片,就順手把臉書的封面換成了幾年前撿拾到的,斯德哥爾摩的秋色。
可是秋天終究沒有來。
最近的日子,像是夏天中午會議室裡沒有味道的湯,僅能解渴卻不被記得。委身於日復一日的工作,虔誠地在通勤來往的搖晃之間,雙手緊握生活的把手,免得稍不注意就再次跌進去年秋天的谷底。
匆促轉換的階段始終是令人感到艱難的。回到城市裡的棲身之處,往往已經沒有力氣支撐野心,唯一期望的是能夠把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,張大耳朵細聽周遭的聲音,清空白天思緒的容器,以放下那些深藏已久的恆常願望。
日子正在改變,好像沒辦法張大所有細胞使勁地、激動地吶喊了。為了前往下一個遠方,我也明白熟悉之處勢必會越來越遠。昨天跟一名素未謀面,來自嘉義,剛上台北的大一學弟吃飯,他問我說該選什麼社團呢?要如何把生活過得充實又深刻呢?我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,我對他說,我想我自己再也沒辦法回到那時候的靈魂了。應該說,現在的我根本沒有答案。
我們聊到操場即將到來的活動,說到制度和決策的荒謬,週末可能發生的衝突。後來才發現,在今日以前的自己,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憤怒了。對比置身事外的輕鬆,保持憤怒何其艱難,其所需歷經的打磨和痛苦,令人太容易拿前進的生活當藉口,對曾經的相信讓步了。
如果可以,我想回到曾經揮汗如雨的操場上,像是奮不顧身那樣再跑過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,不必等待秋天。